2010高雄音響展後雜談

說到參觀音響展,其實參展、觀展,根本上是兩碼子事。08年四月,在高雄國賓飯店,楚培首次「參展」,感覺像平常被寵壞的老饕,主客互換首次下廚,異常緊張;同年八月,地點變成台北圓山飯店,這次則是拿著剛到手不久的新材料下鍋,主要在看新料理的可塑性與客人們對它的反應,廚藝大概不是重點。在那兩次的展覽裡,我只擔當調音工作,而本次展覽從頭到尾自行規劃、運送、佈置,所以,待我想到文宣品以及佈置品都還沒準備妥當時,已是開演前幾天。怎麼辦?就硬著頭皮上吧,我想。

「乾脆甩開商業展覽的考量吧。」顧不得包裝與形象的話,那就勇敢秀出自己,其他的交給老天爺了。於是,品牌、燈光、招待人員等細項都不管了,就把核心放在「聲與樂」(Sound & Music)這樣的主軸上,以能夠顯現器材本身價值、首都音響價值、楚培樂坊價值的器材搭配和展房佈置方式,貫徹我的意志。正因如此緣故,我做出不得已的、峰迴路轉的、柳暗花明的決定,就是將店裡的配置、擺設以及內涵,盡可能地移植到展房。

「高雄國際Hi-End音響大展」,這個Hi-End(High End,高到頂了!)所指向的是某種極致,也許是內在的、精神的、意志方面的極致,也許是物質的、外觀的、表象的極致,總之,就是一種激勵著大家往上走的訴求。另外一條路則是,若有辦法以極簡的搭配造就出極豐富的聲音,我認為這也是一種Hi-End。

音樂與音響的欣賞,本來就存在著許多不同的面相。撇開現場音樂演奏不談,透過音響器材聆聽音樂時,除欣賞音樂本身的美好外,同時也欣賞著因系統自身的特點所造就出屬於個別的音色,而融入在樂音當中的「聲響」。拿巴哈的無伴奏大提琴組曲第一號,G大調的第一樂章《Prelude》(Cello Suites No. 1 in G major,BWV 1007)來說吧,就音樂欣賞的基本面相,首先,G大調代表著光明,演奏勢必不能偏向鬱暗,速度是否符合Prelude(前奏曲)的規範,之後,再深入聆聽演奏者運弓時的控制技巧,對於樂句、呼吸的處理方式,再逐步進展到音色的呈現、變化,個人意念和音樂內涵的體現程度,以及對於原曲的詮釋及演繹是否符合時代精神等等。換到欣賞音響系統的基本面相時,播放同一首曲子,不同的系統不同的組合搭配,如台式的、美式的、日式的、義式的、英式的、德式的,一樣的巴哈無伴奏大提琴組曲,透過各式系統出來,會呈現出許多不同樣貌的聲音表現,德式的直、台式的鬆、英式的鬱、義式的濃郁、日式的精細、美式的大氣,只要更換器材、改變搭配,便能品嘗因品牌、地域、人種、技術與文化背景所造就出對於「聲響」的認知差異,而帶來含於相同樂音中的不同風味(當然,這邊並未把品牌形象所帶來的效應列入考慮的面相選擇之中)。

「就是要活起來,要讓系統發出活生生的音樂!」,這是我面對音樂與音響時不變的態度。基於此,楚培樂坊並不拘泥於挑選哪些器材,甚至,品牌強度也只是其次,重點是能否找出合適的東西並加以整合,使整個系統發出有魅力的聲音,讓音樂跳舞。這一次的展出,是個昭告的開始,除了清楚表達楚培樂坊在音樂與音響的欣賞面向外,亦體現了我們對於Hi-End的定義。

喇叭部份,選的是法國JMR Emeraude(綠寶石),雙倍磁鐵、雙層音圈二音路傳輸式落地型揚聲器;器材部份,擴大機是法國Atoll IN100,100w綜合擴大機。訊源則分為兩種,一是丹麥Holfi Xenia,16bit 44.1khz CD Player,一是法國HD micromega WM-10數位流無線傳輸播放器。

至於導線的部份,除了喇叭線之外,其他的連結都採用楚培樂坊的產品:
電源線為EVERYTHING系列,Xenia CD PLAYER的訊號線為「荊璞」,WM-10無線播放器的訊號線為採接單訂製的「盤古」。硬體搭配就在精心考量並不斷反覆測試下確立了,這就是之後所有人在會場看到、聽到的設置。

「意志的世界唯有透過表象才能體現一切。」

這是我說的,翻成白話大概就是:縱使你在心理建構了一座無與倫比的雄偉宮殿,也都還是假的,讓大家可以接觸到這座宮殿才是真的。我想讓更多人聽到「高度傳真」的聲音,我想讓更多人聽到有氣質,能夠享受愉悅的聲音,我想讓更多人聽到在有限的預算內,經過良好搭配的系統所能發出某種極致的聲音;為了完成這些計畫,除了靠硬體,當然,軟體的挑選也非常重要。

展場不同於平時,播放音樂,必須在短短幾秒內抓住聽聽眾的耳朵。人耳內有兩萬多條神經,但並非每個人的神經都具備相同的敏感度;不過即使如此,如同視覺、嗅覺般,人耳在聽覺方面,對於某些特定音色一樣能較容易地激起共鳴,簡單地說就是:「所謂好聽的聲音,存在著普遍共通性」。而我們音響從業人員的工作便是找出具有普遍共通性的好聲音,並把它精緻化後再放大,讓「好」的特質更顯耀。

好比演出者為音樂會準備合適的曲目,其實挑選並播放好的軟體(或說好的錄音),也是讓系統能發出好聲音的關鍵之一。雖然為了硬體的規劃已耗費許多時間與精神,可過程中也無時無刻同時思考著音樂方面的問題。我先憑直覺選出50張片子,再揣摩觀展人的角度來聆聽,經過一番思維、審視,最後去蕪存菁地保留大概20張CD,內容橫跨東西,涵蓋音樂史400年,從歐洲古樂、古典樂、非洲民族樂、歐美爵士樂、通俗樂,直到華語流行樂(其中有幾張是向樂友借來的,這裡要跟你們說聲謝謝),總之,就是楚培認為具有「好聽的客觀性」特質之軟體,或者說,是經驗裡適合在會場空間播放的音樂。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些準備都做好了之後,才是真正的兵刃相接。

要在一個陌生的空間裡呈現自己熟悉的聲響有時並不容易,達到理想的狀態就更艱難,每一次的展覽都像是從混亂、整合、精緻到完美的短期密集修練過程。捲尺、雷射測距儀、拍手、吶喊,訂定喇叭與空間的相對位置時,還得不停前後左右移動箱體、聆聽比較,同時也必須考量視覺上的整體感受。最後,取了一個能與房間有較和諧共振,看起來也算舒適的折中點,並把音響架排列到相對合宜的位置上,靜靜地聽了一會音樂,接下來才是真正的Tuning,那種一連串「微小改變」的調整。

演出成果如何?嗯,萬萬沒想到我們竟然能夠以總價約36萬元的系統(2010年),在現場媒體與觀眾的開放票選中力壓眾多百萬音響,獲得「最佳展房第四名」這樣的實績。但回過頭來,還是得感謝所有與會人員的支持,或許來年再見吧。

《致廣島受難者輓歌》

Krzysztof Penderecki(b.1933)
致廣島受難者輓歌(寫給52把絃樂器)
Threnody for the Victims of Hiroshima for 52 stringed instruments

1945年8月6日,第一顆原子彈從美軍的轟炸機上落下,在日本的廣島造成了80,000人死亡,及100,000人受傷的悲劇,隨後陸陸續續更有200,000的居民死亡。1960年,「致廣島受難者輓歌」藉由波蘭籍作曲家潘德列茲基(Penderecki)而呈現於這個世界,這首曲子最初該叫做「8分37秒」:如同1945年8月6日被投遞於廣島的原子彈從待命、投遞到引爆所經過的時間。不過作曲家後來決定修改這情緒性的表白,以清楚的語言為它冠上標題。

《致廣島受難者輓歌》不是交響曲,不是協奏曲,是一首「管絃樂作品」(Orchestral Work),嚴格說來甚至只算的上是一首純弦樂的作品(看看標題:寫給52把絃樂器)。在古典音樂的世界裡,我們常會提到獨奏、獨唱、重奏、協奏曲、合唱曲、交響曲……等等,這些是指樂曲在演奏形式上的分類,大致可以這樣來看:

聲樂類(指的是人的聲音):
通常我們會把人聲大致區分出女高音(Soprano)、女低音(Alto)、男高音(Tenor)、男低音(Bass),當然再對各個聲部去做細分,如:花腔女高音(Coloratura)、次女高音(Mezzo Soprano)、男中音(Baritone)……等等。

1人的歌唱形式,可以稱為「獨唱」(Solo),2人的就叫做「(二)重唱」(Duet)─當然也有三重唱、四重唱的情形。很多人的,就叫做「合唱」(Choral)。

器樂類(指的便是樂器,相對於聲樂):
大致上可分鍵盤樂器(Keyboard Instrument)、弦樂(String)、管樂(Wind & Brass)、打擊樂(Percussion)及其他(如:電子合成器)。鍵盤樂器指的當然便是鋼琴,及其他像管風琴、大鍵琴這類具有多數按鍵的樂器;弦樂器指的是像大、中、小提琴或吉他等,這類透過撥、彈或借助「琴弓」的摩擦所發出聲音的樂器。而管樂器通常指的便是像小號、長笛、薩克斯風等等這類「吹奏」樂器,其中又分木管(Wind)與銅管(Brass)。銅管樂器顧名思義是金屬鑄造的,而木管樂器的管身多半是木頭作的,不過這裡有一些例外,譬如法國號、薩克斯風等,雖是由金屬製造而成,但由於音色不像銅管樂器般光輝燦爛,因此也被歸類為木管家族。另外像現代長笛雖也改為金屬製造,也仍屬於木管樂器,說穿了,就是用「音色」作為界定的準則。打擊樂器包括鼓、鈸、管鐘等等,乃藉由「敲打」而達到演奏的目的。至於不屬於以上所列任一項範圍內者,便歸類到「其他」。

同樣的,只有一件樂器便叫「獨奏」(Solo),不過跟聲樂不同的地方,就是在兩件樂器同時演奏的狀況下,常常因為其中一件樂器是另一件的伴奏(通常會是鋼琴當伴奏樂器)而使得表演形式仍歸類於獨奏。器樂曲中當然也有重奏,最常見的便是「弦樂四重奏」(一把大提琴,一把中提琴,及兩把小提琴),不過如果編製繼續擴大,我們並不會以此類推說什麼九重奏、十重奏……等等的,而是視情況將樂曲歸類為「弦樂曲」(String Ochestral,顧名思義,就是由很多絃樂器所演奏的曲子)或「管樂曲」(Wind or Brass Orchestral)或「管絃樂曲」(Orchestral,就是統統都有啦~);至於協奏曲,就暫時先把她當作是一種「獨奏與管絃樂的合體」好了,日後有機會再聊。

So,回到「致廣島受難者輓歌」這個主題來。先聲明,如果已經聽慣了旋律性的音樂,剛開始可能會被此樂曲驚嚇到,因為她的演奏方式跟我們所適應的「古典音樂」完全不一樣,Pederecki採用了"Tone Cluster"(音堆或音串)的作曲手法,造就出一種很特殊、具爆炸性的音響效果。什麼是"Tone Cluster"呢?我們就直接拿「葡萄」來作說明好了。

拿起一串葡萄,就把一顆顆葡萄都當成音符,摘下來之後隨意以一顆、兩顆或三顆為一組,由左至右排過去,葡萄大小為音量比例,相對位置為音高,按照這些葡萄的排列組合,便可以透過樂器或歌唱生出一段「旋律」;現在,在同樣的條件之下,我們把「一顆顆」葡萄改為「一串串」,由左至右排列之後,便得到了一種新的結果。

所以我們想像一下,如此的聲音進行中,同時間到底會有多少和諧、不和諧的,或許多「意料之外」的聲音並存著,加上音堆與音之間的撞擊又會產生出其他的聲響……我們再以「視覺上」的比喻來說明,把葡萄當成各式大小不一的「燈泡」,在第一種情況下,一通電,便會看到燈泡依照著排列,順著高低起伏一路閃而去,而在第二種情況下所見到的則是「一團團」的閃爍,同一串燈泡裡不同燈泡所發出的光譜,交疊之下又會產生另一種光芒……好,到這裡,是簡單說明關於這首曲子的組成方式。

千禧年時我首次聽見這首曲子,當時真的受到很大的刺激─怎麼….有人可以寫出這種東西!?只是那時候除了訝異於作曲手法外,並沒有太多的感動。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不知為何這首曲子的片段總會時不時在腦海裡盤旋,後來在某個情境下再度聆聽這首曲子時,我竟難過地落下淚來,彷彿被帶回當年,置身於那無法掙脫、哀鴻遍野的煉獄裡,短短的八分多鐘,便像經歷了震驚、嘶吼、哀嚎、死去……一曲道盡了戰爭的殘酷無情,並告誡著人們絕對不要再重蹈覆轍。

其他Penderecki的作品,多半也都是管絃樂曲,或較為少數的聲樂作品,如:波蘭安魂曲(Polish Requiem)、聖路加受難曲(St. Luke Passion)、耶穌的最後七言(The last seven words of Jesus)等,雖然不見得會像《至廣島受難者輓歌》那樣充滿激昂的聲響,有別於調性音樂的旋律以及充滿立體編織的聲響,仍舊能在短時間內拓展聆聽的守備範圍,同時驗證、壓榨出音響系統的效能邊界。

任 榮法音樂會後感

文/黃願

人不能有所虧欠,雖說欠缺成就了完美,但信用最好不要有太多瑕疵,這會讓他人對你的評價變得輕、薄、很快地就會成為朋友眼中的易碎物,喪失信賴依靠的價值。

不說廢話直接導入正題,這是我欠了許久的任 榮法的樂評,原因相信板主已經說明不需要贅述,如今補上,但因為本人並非對音樂有專業素養人士,不過憑藉著酷愛優美(這話有語病,就當作是我在修辭,優美的意義是好,無關形式ok?)樂音的本心,以及一雙挑剔耳朵、惡毒的口舌在樂海中漂浮多年,倘若有差池謬誤之處望請多多包涵。

先說大環境,音樂廳的硬體設備依舊,維持著我眼中不算絕佳也不致於糟糕的水準,觀眾從一開始就能判斷未曾改變,無論是來朝聖的同行,學子,或是一般觀眾,除了少數的老音友外,浮躁、喧嘩直到表演正式開始,現場一再出現像是換腿,翻閱曲目(明明燈都暗看什麼東西呢?)之類細碎而斷續的摩擦聲,讓人不舒服卻又莫名其妙習慣的情況。

表演開始,我只能說演出者異常的酷,你可以輕易從眼神中感覺到他君臨天下的氣勢,像是跟觀眾宣告,你們今日來的人有福了,我將賜下福音予凡夫俗子。形容的有點誇張,但我就是這樣感覺的。

來之前早已對他做過功課,知道任 榮法的自信源自於天賦的才能,與多年苦練與經驗,他有彪炳的戰功與數之不盡的讚譽足以支撐他的傲慢。我看過文字的描述,可沒有耳聽為憑,他在我如豆的狹小視線中,仍然不值得我欽佩與尊重。

我的自以為是在他敲下第一聲的木琴時,全數解離潰散,與其花時間去描述他在巴哈上的詮釋造詣,我寧願著重在他手指的協調性,想想十指當中自己最靈活的手指與哪兩指最後控制力道?想必答案是食指、拇指與食指間(別回答中指,小弟單一個國中時期比過的中指次數,可能比大部分閱讀這文章的人一生還來的多。)

聽到任 榮法先生操弄木琴棒,彷彿像是他擁有十根食指,八段拇指與食指指間。具像化描繪的話,看過神影少女吧,他簡直如同裡頭靈活掌管浴池中樞,一人八用的鍋爐爺爺,是隻人形的八腳蜘蛛,也因為如此,在曲式進行到極弱音的部分,你能看見一絲不苟,毫無強弱差異的均衡音色,需要變化時,又像是四個人在木琴合奏呈現出不同的風格,不過自始自終舞台上就只有任 榮法先生一人。

呼,不可思議,過癮,怪物,等音樂停歇掌聲響起,我內心出現這些念頭,但是我手掌拍出的聲音太大,掩蓋了翻騰的心聲。

打擊樂我向來視精準與節奏為兩大基礎,如歌如訴的華美樂音,說真的不怎麼希罕,聲聲到位、分毫不差才是真功夫。任 榮法先生在這點上完全令我折服,他先一語不發,動也不動佇立在舞台的右前方(以我的座位看去)播放預錄好的音樂一遍,正當觀眾摸不清頭緒時,他以手腳四肢五官做鼓,像是倒帶似地,宛如節拍器地完整重覆先前音樂的節奏。真的,沒有到現場聆聽的可惜了,因為能讓我傻眼的音樂家不多了,稱他做當代大師那是恰如其份的說法。

我實在不想談大多數人集中的焦點,像是他以安培圭子稍嫌乾澀的木琴演奏出豐潤飽滿的音色之類的話語,這很了不起嗎?庖丁解牛用的難道是屠龍刀嗎?是大師自然不會受拘於死物,這是他應有的能耐。

至於鐵琴、非洲鼓以及板主強調的顛覆古典音樂的問題,鐵琴的演出上我聽到三次以上的瑕疵爆音(音響的錯嗎?我不敢說)非洲鼓我聽過更好的,新曲子我覺得銳度有餘,完成度可以再更好。我沒感覺我說不出來,所以樂評到此為止,有所狂妄僭越之處請自行忽略,謝謝。

與寂靜並行的聲響—武滿 徹

Takemitsu, Toru 武滿 徹 (1930~1996)
Chamber Music (日本作曲家選輯系列)
NAXOS 8.555859

這張CD是武滿徹的Chamber Music(室內樂)作品選輯,由Tornoto New Music Ensemble( Tornoto新音樂合奏團)所演出錄製,可聽到的樂器相當簡單,有Flute(長笛)、Viola(中提琴)、Harp(豎琴)、Percussion(打擊樂器)、Guitar(吉他)、Clarinet(豎笛)、Piano(鋼琴),除了音樂內容外,由於樂器配置簡單,也可幫助對樂器「聲響」的認識,以及不同聲響間相互碰撞而產生的另一個聲響。

一個真正好的音樂家,不應只是藉由音樂表現自我,而是進一步透過自身(的演出),將人們連結到那美妙的國度。經由這張CD,導向的是一個「純粹」的空間,非文字的、非影像的、非感官的精神世界,沒有說教、沒有強迫、沒有指涉,就是將作曲家本人所接觸到的境地呈現出來。武滿徹似乎跨入了西方作曲家所無法觸及的「門外」。

武滿徹本人曾說過:
“Music is either sound or silence. As long as I live I shall choose sound as something to confront a silence. That sound should be a single, strong sound."
(音樂,要嘛有聲,要嘛無聲。只要我還活著,就會選擇以聲音來面對寂靜。這個聲音應該是一種單一而強烈的聲音。)

聽著音樂,我想到了日本的「能」劇。透過武滿徹的音樂,很奇妙地,鏗鏘聲之中竟是導向一個「無聲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