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渡串流003

Kyung Wha Chung, Isabelle Faust, Bach sonatas & partitas for solo violin

音樂舞台與體育競技的共通點就是,拳怕少壯。

年屆古稀的鄭京和終於在今年完成了畢生心願,灌錄全套巴哈無伴奏小提琴奏鳴曲。從CD1開始,可感受到她內在的火焰一如往常,運弓與詮釋方式則充滿了二十世紀前輩們的多重身影,許多地方顯現出猶如老大師附身般的幻覺(Deja vu),時有「這是誰在拉」的疑惑;快版時速度稍慢,加上些許力不從心,也使得轉折及三聲部含糊帶過的口音暴露。CD2則有甩落包袱的輕鬆感,瞻前顧後的疑慮少了很多,也才較清楚她面對這部曲子的心情。只是巴哈的無伴奏小提琴奏鳴曲總如明鏡,這回將鄭京和強烈的企圖中所隱含的浮躁,以及受歲月侵蝕的痕跡映照地無所遁形,剩下一種拼了命想要登高望遠,卻只得斜陽殘花的悵然失落。錄音加料令形體稍嫌肥大,泛音較少,無疑又將此專輯拖累幾分。

至於伊莎貝拉·浮士德(Isabelle Faust)則徹底實踐了鄭京和曾經說過的理念:一切被琢磨的技巧,都是為了乘載更多的音樂。氣蘊十足,下弓明快精準,大膽中可見細膩處,加上Harmonia Mundi清澈、尾韻長的錄音,令伊莎貝拉·浮士德得以將此曲更加立體地表現,重要的是處處充滿新意,帶有一點當代特有孤獨感,即使飆速時依然寧靜安定,而這些都不會是與梅菲斯特簽訂契約後的結果。

樂譜上的符號是時間的印記。伊莎貝拉·浮士德的這張專輯裡烙上了她自己的音色,同時指出眾多面向皆屬於這個世紀的觀點。

土地與歌

Tonebod NYCD12, Knut Buen, Bugge Wesseltoft, Michiyo Yagi, Anne Gravir Klykken
專輯:Tonebod 出版:Nyrenning – NYCD12 年份:2008

溫度是有聲音的,譬如說,冷。

旅德頭一年的棲身之處是個地下室,與地面有著一小段距離的氣窗面對的是房子的後花園,除了白天上班時間的一點聲音,以及不遠處輕軌電車行駛的低頻振動外,只要不開窗,室內靜得令人耳鳴。知道日出日落卻又像與世隔絕的狀態如同處於陰陽交界,令人發慌,於是除非下雪,否則我都盡量讓窗戶開點縫,使聲音流進來。從花園後街行人的對話、衣物摩擦、腳步聲、小鳥啼叫、松鼠穿梭、昆蟲拍動翅膀,再到果實墜落、葉子與花瓣滾動於草皮上等,漸漸地發現原來春夏秋冬都有各自的音色。最可愛的是雪花,當很靜很靜的時候,你會聽見那白靄靄的一片,時不時發出非常細微,類似水晶杯破裂的高頻聲,活像是精靈耳語。

冷,對斯堪地半島的居民而言也就是個日常,尤其是佈滿冰川的挪威。不知是這樣的水土所養成的人民特有的,或是其他什麼因素,總之,許多挪威音樂家的作品或演出,經常性地會帶著某種極具辨識度的冷調,即使聽來熱鬧的舞曲中,依然有涼風穿梭。該說這是他們面對人生的態度吧,一種不疾不徐,即使悲傷,即使好友過世了,會跳支舞、唱幾首歌送別,然後繼續往前走的態度。

「急奔難免跌跤,緩一點就行了,來唱唱歌吧。」小提琴輕輕動了幾下,口簧響起來,我聽到他們這麼說著。心裡的躁火消散,閉上眼彷彿又見到那白靄靄的一片,而遠方太陽正逐漸升起。

開枝結實後的歐陸爵士樂品牌—Plus Loin Music

一百多年前,Jazz帶著悲苦的身世在美國黑人族群中誕生,隨著時間,流傳到歐洲、英國、日本等世界各處,並與當地文化交融,開枝拓葉孕育出新生命,更逐漸走出幽暗。 爵士樂傳到歐洲大陸的時間還未滿百年,但是在多元文化的撞擊下,至今「歐陸爵士」(European jazz)不論在形式或內容,已發展成有別於黑人爵士樂的,深具獨特性的一道分流

歐陸爵士的特色,簡而言之就是融合了古典樂的傳統與各民族間的文化,擷取Jazz中自由、即興的精神,創造出屬於歐洲人自有的爵士音樂。要想接觸、瞭解她,當然,最快的方式就是從歐陸爵士唱片的品牌下手,如ACT Music、ECM、enja、Label Bleu、Dreyfus、Hat Hut、EGEA等,這些是在台灣較具名度,規模不見得很大,但都行之有年,也個別建立出明確風格的唱片公司。至於這裡要介紹的這家Plus Loin Music則屬於成軍不久,可是已經發行了上百張爵士音樂專輯的後起之秀。

“Plus Loin"(音:菩律鸞),「進一步的」。一如以往同類型唱片的公司,名稱決定走向。Plus Loin Music成立於2007年,並透過Harmonia Mundi做全球發行,主要方向為積極拓展爵士音樂的範疇,目前可說已成為欲進入歐陸爵士領域者的重要門戶之一。旗下不乏當前爵士樂壇上的狠角色,如:Elisabeth Kontomanou、Patrick Artero、Kellylee Evans等人,亦多有非泛泛之輩的年輕音樂家,不斷向前跨進實驗性的步伐,揮灑出帶有古典非調性音樂特質,但完成度相當高的作品。

台灣爵士樂手謝啟彬曾說到:「我們向過去學習,並不表示我們必須一模一樣完全照抄,然而盡量揣摩是我們的動力,爵士樂就是這樣不斷變化衍生出去的。」從美國黑人,到歐洲爵士樂匠,眾人經年的努力耕耘,讓我在Plus Loin的這些年輕輩上看到了新的結果。這次接觸到這家出版公司,就像沿著羅瓦爾河西行,越過聖女貞德打下第一場勝仗的奧爾良,於河谷區的重重古堡間體驗著歷史,在轉進一家名號不見經傳的小酒莊稍作休息時,首次品嚐到猶如仙釀的新鮮葡萄般地驚喜。

Odes to Joy

文/明格斯

朝聖者但丁在《神曲》的最初,生命的中途,前不見路,遇到不下於死亡之恐懼的黑森林,出現了三頭猛獸擋住去路。約莫五歲左右,我自己一個人,從家裡繞到打彈珠的砂地之前,每必面對大戶人家不懷好意狂吠的家犬,再穿過髒污的大排水溝上的簡陋木橋。一番驚懼後,踩到砂地第一步的踏實快樂。我覺得在Beethoven 第四或第九號交響曲第一樂章前段「從黑暗到光明」,應該浮現類似的畫面。

無論你喜不喜歡Beethoven的二元辯證推演,這是他奏鳴曲式的魔法的賣點與戲法(shtick)。

Beethoven 的交響曲,充滿等待綿延的哲學,以及黑格爾辯證的思維。因為調性、半音使用與黑暗下曖昧不明的等待,前後對照下,讓光更加顯得明亮、來臨時更令人興奮。

Chailly 的戲劇原則,並不遵守這樣的雄辯理路。在速度感、平整力道的驅使下,你像是被父親重複拋上空中的小孩,腎上腺素飆高不止。在離心力的飛輪運動下,路的起伏其實不大,也沒有山谷溝渠,腳下的波濤雖洶湧不止,但絕非吞噬心靈的暗流黑潮,你隨著渦輪的 perpetuum mobile 無窮搖擺,興奮異常,但沒有一件旅途中經歷的事件,在你的內臟肉身,劃下過深的刻痕。

這聽來像是深切的指責。我在別處提過,對此全集感到的遺憾是:Beethoven 的交響曲,真的像Chailly 渦輪引擎驅進下,毫無遲疑,毫無停滯,毫不示弱,毫無 Faustian striving,全是正面加法之光?

( 心中的O.S.: 後來被Bruckner 在第五號翻轉過的手法, 九號 “Ode to Joy" 最後樂章:「一一登場的各樂章主題,各各被否定掉,被新的主題與自由的新聲所取代」。這塊構曲「橡皮擦」的草擬、拭去與掙扎,確立之前所應嘗試耗盡的種種options 的精神,我覺得應該是Beethoven的all too human 之「非強者、而是反覆探索之人」一個重要面向。)

偶數交響曲的平反,是Chailly 的一樁成就。其中動過大刀的動容風景,又以四號、六號與八號最為突出。這些補過紅肉、健身過的交響曲,不再是小家碧玉的安份淑女,微風怡人的華爾特式大自然,或是復古的海頓(CPE ?) 戲謔,而都變成了運動神經發達,動作敏捷的輕筋肉體操男。

與此相對的一極,較有問題的是,「最Beethoven」、最為明暗戲劇對立、最多掙扎糾結的以下幾首:三號,五號,與九號。( 動作場面細膩編舞過的鋼鐵人,如何演好內心戲,或至少展現出放肆的粗暴猛勇呢?)

在Chailly的眼光下,九首交響曲應該是巨人肉身一體的opus magnum,同時各自從毛孔血管裡揮汗呼納、互通氣息的。我覺得,整個實驗的核心價值,在一道貫之的作品引出的光明與生之喜悅,以及毫不壓抑的意志貫徹,不容置疑,這是對於affirmative joy 的長篇頌歌。此外,以Chailly 再三強調的「九曲一貫之」的 integral approach,抑強拉弱,縮小曲子之間的差距,也縮小樂章的劇烈起伏(trio 的部份,一律不附予一個綠洲般的停頓感)。雄雌、強弱、明暗、聲部、樂器色彩上的種種對立,在此 vision 更高指導原則下,必須被消弭或是抹平。幸運的是,Chailly 的萊比錫樂團,是極極少數可以完整實踐這樣特色與要求的超技團體。

光就這一點,Chailly 的Beethoven 全集的 vision 與成就即可確立,也跨過了另一個世代,立下典範。Rattle, Abbado, Pletnev, Thielemann,向前腳步遲疑,與old school 糾葛不清,在Beethoven的新世紀意義上,都功虧一簣,未能上陸搶灘。

史詩已死,神話的monumental approach只會使人發笑,或哈欠連連。

在去除Beethoven 的薛西佛斯與普羅米修斯的交響神格化前提下,Chailly 與萊比錫布商管弦樂團的大破大立、膽識、超技下仍固如金湯的肌理層次、以及意志的徹底一致,都樹立一個新世紀重要的里程碑。即使,前面提到對於這部百害不侵「鋼鐵人」之Beethoven 形象的疑惑,仍揮之不去。

古樂的「去浪漫張力」( 目前最讓我信服的是Bruggen),到目前為止,只捕捉了Beethoven的另一個面向。在去神聖化的當代情境下,天才的悲劇精神,浮士德之掙扎皆可拋去,那取而代之的是何種面貌呢?Chailly 的答案似乎還不夠完整,革命尚未成功,但他的影響,跟他殺出的一條血路,將是未來可以積極開拓的一條活路。

《致廣島受難者輓歌》

Krzysztof Penderecki(b.1933)
致廣島受難者輓歌(寫給52把絃樂器)
Threnody for the Victims of Hiroshima for 52 stringed instruments

1945年8月6日,第一顆原子彈從美軍的轟炸機上落下,在日本的廣島造成了80,000人死亡,及100,000人受傷的悲劇,隨後陸陸續續更有200,000的居民死亡。1960年,「致廣島受難者輓歌」藉由波蘭籍作曲家潘德列茲基(Penderecki)而呈現於這個世界,這首曲子最初該叫做「8分37秒」:如同1945年8月6日被投遞於廣島的原子彈從待命、投遞到引爆所經過的時間。不過作曲家後來決定修改這情緒性的表白,以清楚的語言為它冠上標題。

《致廣島受難者輓歌》不是交響曲,不是協奏曲,是一首「管絃樂作品」(Orchestral Work),嚴格說來甚至只算的上是一首純弦樂的作品(看看標題:寫給52把絃樂器)。在古典音樂的世界裡,我們常會提到獨奏、獨唱、重奏、協奏曲、合唱曲、交響曲……等等,這些是指樂曲在演奏形式上的分類,大致可以這樣來看:

聲樂類(指的是人的聲音):
通常我們會把人聲大致區分出女高音(Soprano)、女低音(Alto)、男高音(Tenor)、男低音(Bass),當然再對各個聲部去做細分,如:花腔女高音(Coloratura)、次女高音(Mezzo Soprano)、男中音(Baritone)……等等。

1人的歌唱形式,可以稱為「獨唱」(Solo),2人的就叫做「(二)重唱」(Duet)─當然也有三重唱、四重唱的情形。很多人的,就叫做「合唱」(Choral)。

器樂類(指的便是樂器,相對於聲樂):
大致上可分鍵盤樂器(Keyboard Instrument)、弦樂(String)、管樂(Wind & Brass)、打擊樂(Percussion)及其他(如:電子合成器)。鍵盤樂器指的當然便是鋼琴,及其他像管風琴、大鍵琴這類具有多數按鍵的樂器;弦樂器指的是像大、中、小提琴或吉他等,這類透過撥、彈或借助「琴弓」的摩擦所發出聲音的樂器。而管樂器通常指的便是像小號、長笛、薩克斯風等等這類「吹奏」樂器,其中又分木管(Wind)與銅管(Brass)。銅管樂器顧名思義是金屬鑄造的,而木管樂器的管身多半是木頭作的,不過這裡有一些例外,譬如法國號、薩克斯風等,雖是由金屬製造而成,但由於音色不像銅管樂器般光輝燦爛,因此也被歸類為木管家族。另外像現代長笛雖也改為金屬製造,也仍屬於木管樂器,說穿了,就是用「音色」作為界定的準則。打擊樂器包括鼓、鈸、管鐘等等,乃藉由「敲打」而達到演奏的目的。至於不屬於以上所列任一項範圍內者,便歸類到「其他」。

同樣的,只有一件樂器便叫「獨奏」(Solo),不過跟聲樂不同的地方,就是在兩件樂器同時演奏的狀況下,常常因為其中一件樂器是另一件的伴奏(通常會是鋼琴當伴奏樂器)而使得表演形式仍歸類於獨奏。器樂曲中當然也有重奏,最常見的便是「弦樂四重奏」(一把大提琴,一把中提琴,及兩把小提琴),不過如果編製繼續擴大,我們並不會以此類推說什麼九重奏、十重奏……等等的,而是視情況將樂曲歸類為「弦樂曲」(String Ochestral,顧名思義,就是由很多絃樂器所演奏的曲子)或「管樂曲」(Wind or Brass Orchestral)或「管絃樂曲」(Orchestral,就是統統都有啦~);至於協奏曲,就暫時先把她當作是一種「獨奏與管絃樂的合體」好了,日後有機會再聊。

So,回到「致廣島受難者輓歌」這個主題來。先聲明,如果已經聽慣了旋律性的音樂,剛開始可能會被此樂曲驚嚇到,因為她的演奏方式跟我們所適應的「古典音樂」完全不一樣,Pederecki採用了"Tone Cluster"(音堆或音串)的作曲手法,造就出一種很特殊、具爆炸性的音響效果。什麼是"Tone Cluster"呢?我們就直接拿「葡萄」來作說明好了。

拿起一串葡萄,就把一顆顆葡萄都當成音符,摘下來之後隨意以一顆、兩顆或三顆為一組,由左至右排過去,葡萄大小為音量比例,相對位置為音高,按照這些葡萄的排列組合,便可以透過樂器或歌唱生出一段「旋律」;現在,在同樣的條件之下,我們把「一顆顆」葡萄改為「一串串」,由左至右排列之後,便得到了一種新的結果。

所以我們想像一下,如此的聲音進行中,同時間到底會有多少和諧、不和諧的,或許多「意料之外」的聲音並存著,加上音堆與音之間的撞擊又會產生出其他的聲響……我們再以「視覺上」的比喻來說明,把葡萄當成各式大小不一的「燈泡」,在第一種情況下,一通電,便會看到燈泡依照著排列,順著高低起伏一路閃而去,而在第二種情況下所見到的則是「一團團」的閃爍,同一串燈泡裡不同燈泡所發出的光譜,交疊之下又會產生另一種光芒……好,到這裡,是簡單說明關於這首曲子的組成方式。

千禧年時我首次聽見這首曲子,當時真的受到很大的刺激─怎麼….有人可以寫出這種東西!?只是那時候除了訝異於作曲手法外,並沒有太多的感動。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不知為何這首曲子的片段總會時不時在腦海裡盤旋,後來在某個情境下再度聆聽這首曲子時,我竟難過地落下淚來,彷彿被帶回當年,置身於那無法掙脫、哀鴻遍野的煉獄裡,短短的八分多鐘,便像經歷了震驚、嘶吼、哀嚎、死去……一曲道盡了戰爭的殘酷無情,並告誡著人們絕對不要再重蹈覆轍。

其他Penderecki的作品,多半也都是管絃樂曲,或較為少數的聲樂作品,如:波蘭安魂曲(Polish Requiem)、聖路加受難曲(St. Luke Passion)、耶穌的最後七言(The last seven words of Jesus)等,雖然不見得會像《至廣島受難者輓歌》那樣充滿激昂的聲響,有別於調性音樂的旋律以及充滿立體編織的聲響,仍舊能在短時間內拓展聆聽的守備範圍,同時驗證、壓榨出音響系統的效能邊界。

與寂靜並行的聲響—武滿 徹

Takemitsu, Toru 武滿 徹 (1930~1996)
Chamber Music (日本作曲家選輯系列)
NAXOS 8.555859

這張CD是武滿徹的Chamber Music(室內樂)作品選輯,由Tornoto New Music Ensemble( Tornoto新音樂合奏團)所演出錄製,可聽到的樂器相當簡單,有Flute(長笛)、Viola(中提琴)、Harp(豎琴)、Percussion(打擊樂器)、Guitar(吉他)、Clarinet(豎笛)、Piano(鋼琴),除了音樂內容外,由於樂器配置簡單,也可幫助對樂器「聲響」的認識,以及不同聲響間相互碰撞而產生的另一個聲響。

一個真正好的音樂家,不應只是藉由音樂表現自我,而是進一步透過自身(的演出),將人們連結到那美妙的國度。經由這張CD,導向的是一個「純粹」的空間,非文字的、非影像的、非感官的精神世界,沒有說教、沒有強迫、沒有指涉,就是將作曲家本人所接觸到的境地呈現出來。武滿徹似乎跨入了西方作曲家所無法觸及的「門外」。

武滿徹本人曾說過:
“Music is either sound or silence. As long as I live I shall choose sound as something to confront a silence. That sound should be a single, strong sound."
(音樂,要嘛有聲,要嘛無聲。只要我還活著,就會選擇以聲音來面對寂靜。這個聲音應該是一種單一而強烈的聲音。)

聽著音樂,我想到了日本的「能」劇。透過武滿徹的音樂,很奇妙地,鏗鏘聲之中竟是導向一個「無聲的所在」。